叶辰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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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2页）

74.收获、捕蝗

接下来几天，村里一派繁忙，六月天尽管一场大雨过后，依然很热，地上湿气没俩天就被晒干，趁着土的湿润赶紧播下玉米种子。地收拾好土豆也到了收获时候，粪叉扎进土里，用力向上一撬，六七块大土豆纷纷滚出来，“二姐，好大的土豆！”凤儿拿起一块足有七八两的土豆，举着给晓梅看，“小心点，别蹭破皮，你就在姐姐后面捡，隔一段距离放一堆，特小的也别不要，都收好了回去二姐给你们做咸盐豆”晓梅对收获很满意，不愧空间产品，种子就是好，个头大淀粉含量高，是上好品种。“二姐，什么是咸盐豆？”边上的晓菊听到吃的，一脸感兴趣的问，“就是用盐水煮土豆，还不快干活！”张氏对这几个闺女很是满意，从不操心，而且各有各的秉性，就三闺女性子跳脱点，看来以后还得让她多做针线活，磨磨性子！“今年土豆大丰收啊！”另一边的王氏一脸笑容的收着自己土豆，以前种的土豆可从没产过这么多，这土豆种真是好，收获这季如果不种白菜还能再种上一季，这得打多少啊！王氏小心思飞快的算着，得给闺女送几筐去，晓兰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了，忙完阵阵子一定去看看。

有王氏这样想法的人还很多，本来觉得秋收怕是受影响，没想到土豆的收获给了他们一份惊喜，今年种的也多，如果再种上一季再搭上别的吃食可比往年好过多了！各家大人孩子齐上阵，收获的喜悦一扫前阵的阴霾，上称一称亩产能达到1200斤，多么惊人的数字！在这亩产低的不能再低的时代。惊喜不仅给了本村的村民，其他村的开春从李家换走种子的各户也是惊喜不断，没想到一个试试的想法，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收获。

李有福忙了，忙的接待不同村来找土豆中的村民，忙着见乡里来的领导，目的只有一个，把收获的土豆做种，在全乡推广，领导发话，有时利国利民的事当然支持，最后的结果上坨村收获的土豆除了留下做种的全部被乡里拉走，村上的好说就当交公粮，各家的除了交部分税，想要种的就要拿东西或钱换，只要双方愿意就行。李家上门来的当然少不了泊头于家人，上门次数多了，李有福也有了反感，但是求上门又不好意思说什么，给别人还给呢。给别人知道感恩，这家李有福有怀疑，嘴上说的好，心里怎么打算的谁知道？不过有一点他倒是知道，每次不占便宜是不会走的。这次来的还是老大于成忠，当然还会带上一俩个弟妹。晓梅从他们嘴里得知这次天花让他们失去一个兄弟，她知道应该是老小，张氏尽管不是很喜欢他们听到这事时还是发母爱大发，临走又是装了一篮子东西。

打发完他们地里马上又开始种秋土豆，这季收获要等到10月底或11月初。晚玉米和土豆种上后，就剩下田间管理，除草松土，太干了浇水。苗黄了施肥。夏季本就是草长莺飞的季节，作物长势更旺，被摧残一次的玉米也抽出新叶，长势良好，农民又有了盼头。

“二姐，今晚咱们吃蚂蚱，我今天抓了好多，有半袋呢”这天晓梅正在家帮张氏做衣服，庆祝小跑着回来，手上拎了一个布袋，那是张氏看庆祝经常出去抓蚂蚱就用穿破的衣服给他缝了一个，有时晓梅心情好了就给他们炒蚂蚱吃，炒蚂蚱要先把蚂蚱的翅膀剪掉了，再用水浸泡洗干净，炒的时候要耐心小火慢慢炒，知道蚂蚱通体变红，肉质脆嫩再放上盐干炒，吃的时候香脆微咸非常受全家人喜欢。“今天抓得什么蚂蚱？”晓梅放下做到一半的衣服问，“绿色的和黄色的，这几天蚂蚱特别多，草里面多的是，二姐今晚就给我做，明天我还和柱子出去抓”。晓梅接过布袋，把蚂蚱到进水桶加好水，用盖子压好，抬头看向田野，这就要来了吗？记得上世也是这个时候，草泊出现大量蝗虫，不过幸亏人们处理及时，没受到影响，既然家人都喜欢吃，那就抓吧。

“庆祝，一会儿去告诉你的几个小伙伴，晚上我们一起去抓蚂蚱，姐姐教你们更好抓的方法”其实晓梅不怎喜欢吃土黄色的蝗虫，平时吃的都是绿色的蚂蚱，可是虫灾主要是土黄色的，即使感官不怎么喜欢为了庄稼也得抓！为了尽早引起大伙儿重视今晚行动时必须的，吃也是一定的，没有利益哪有动力？庆祝兴奋了“真的吗二姐？我就去告诉他们”说完就要跑走，”慢点，记得告诉他们带桶！”晓梅高喊，“听到了！”声音是听到了，人影早跑了！晓梅好笑的摇摇头，“你又想做什么？”晓兰出屋问道，自从天花麻疹流行学校停课后，晓兰一直在家帮张氏做家务，闺女大了，张氏也想让她把家里的事都操持起来，将来到婆家也能上手，晓兰本就内秀家务她喜欢做。“我晚上教他们抓蚂蚱，告诉他们光有力气可不行，想把事情做好就得好好学习！”晓梅一脸算计的笑道。“抓个蚂蚱还讲学问？你可真行！“晓兰对这个妹妹很是无语，做什么都要说出道道来。

天一黑，晓梅叫上家里人当然李有福也在其中，李有福通过一次次事件知道，晓梅做事有时就是要告诉大家什么，所以晓梅一叫上大伙儿捉蚂蚱他就跟来，能叫这么多人捉蚂蚱，看看会有什么收获吧！出村口晓梅就让大家分头点上几个火把插在地上，地上也可以燃起一堆篝火，在火堆边上挖个大坑等着，大伙虽然晓梅不知道干什么还是很听话的照做，那几个小子看着好玩更是上蹿下跳，火点好后没等多久就有蚂蚱奔着火儿来，小孩子们兴奋下手就抓，李有福一声不响，默默看着纷纷而来的蚂蚱，蚂蚱其实就是统称，品种很多，大伙喜欢吃的就是个头不太大绿色细长的那种，这种蚂蚱喜欢在稻田地草里较干净，肉质也很好。今天用火光引来的蚂蚱什么样的都有，李有福注意到里面还是以土黄色这里叫土蚂蚱为主，平时都是抓来喂鸡，今儿可真不少啊，他又看了一眼李晓梅，又想想最近蚂蚱是多，不过还没引起重视罢了，明天还是得开会了。蚂蚱越来越多，都够着火光儿来，这时候的坑就起作用了，蚂蚱可不管前面有什么直接就蹦进坑里，坑外的大伙儿就用手抓，然后放进水桶，开始还抓得过来，等太多蚂蚱过来后，就是俩手都用上也抓不过来了，“姐，蚂蚱可真多，都够鸡吃几天了！”风儿兴奋地说道，“我们多抓，回头用水焯好晒干鸡可以一直吃下去”晓梅想到人不喜欢吃就给鸡猪吃吧，这可是高蛋白，得省多少粮食！

李寿春李贺春抓了点就不抓了，也跟着李有福站一边看热闹，“爹，今年蚂蚱特殊的多，不会起蝗灾吧？”李贺春问，“明天开个会，再找几位老农问问，如果情况严重就得重视了，这用火光引蚂蚱的方法古来就有，效果不错，明晚多叫上人手，分开再抓，人吃鸡吃都行，晓梅不是说可以晒干了留着吗，那样鸡可以吃上大半年也不错”。三人正说着话，庆祝跑来“爹，我们带的桶满了，你帮我再去拿一个”“这么快就满了？等一下我先送回去”李寿春正想取桶送家，李有福阻止道：“都先回家吧，照这样捉一宿也捉不完，明早先来收坑里的，晚上再来捉好了”大伙一听也是，各自拎桶回家。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男人去收拾坑里蚂蚱，张氏王氏带着孩子们把昨天抓来的蚂蚱焯水，凉苇帘上晒干，没一会儿，李寿春李贺春每人挑了一担蚂蚱回来，这次他们拿的是口袋，装满担了回来，张氏王氏看到这么多蚂蚱也是吃惊不小“这么多？还有吗？”王氏问李贺春，“没什么了，那几家也去了人，都分着装了些，估计明天还能抓不少，这是要起蝗灾了，下手快点只要不闹起来庄稼不会受影响就行！”。“那就好，不然好好的庄稼又要遭殃了”王氏一叹。

75.雨来

李有福回来后告诉家里人，村里组织抓蚂蚱，又出来的都出来，白天晚上都要动，草泊地头都要挖坑诱捕，白天主要在地里草里，妇女多做抄子效果更好。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行动都很快，白天孩子大人齐出动，妇女留在家里焯蚂蚱晒蚂蚱，夜晚男人们去点篝火，早上收，再多的蚂蚱也不够这么折腾，几天后，蚂蚱眼见着减少，附近村子也跟着学，人多力量大，等各家收获晒干的一大袋蚂蚱后，地里已经很慢捉到了。这次捕蝗行动完美胜利！除了人少量吃大多进到鸡的肚子里，当然回报给村民的是各家又可以多卖几个钱或是孩子可以多吃到几个蛋。

进伏天后天闷热得厉害，一直有事耽误，学校就没再开干脆连这暑假一起放了，地里现在活儿不多，除了偶尔除除草拔拔多余的苗就没什么事。这里都是坨地，所谓坨地就是一块地被三面或四面沟坑包围，整块地突出高起来，水草茂盛，应该适合种植水稻，不知道这里是不会种还是种不惯，就是没人种水稻，还是后来解放后上面派来驻军开垦出大面积稻田才开始有了水稻种植，而且这里的稻米相当好吃。张氏在院子里房荫下铺上席子，娘几个就坐在上面做针线活，难得清闲，现在凤儿和晓菊也被张氏拘着安心坐下来做针线活儿，女孩不会针线到婆家不受待见，这时候穿戴都要靠人工手做。女子尤其普通百姓人家，从小就要学会纺线织布做鞋做衣服，如果手巧的还要学绣花，灶台上的活儿也不能落下。张氏也是本着女子该学的都要教会闺女，晓兰晓梅早就算是成手，现在要抓的就是晓菊和凤儿，风儿还好能安静的坐下，学东西也是一板一眼很是有个样子，只有晓菊性子跳脱不喜久坐，却有个聪明脑袋，张氏一教就会，只是做的差点，针脚稀疏，为这没少挨张氏训，性子如此说改也不是好改的，晓梅每每见张氏为三女儿忧心就回去安慰：“娘你也不必过于担心晓菊，俗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说不定将来找个好婆家不用她做呢”晓梅这话可不是胡说的，前世晓菊很是幸运，姐妹几人属她过得自在，找的人家对她都很好，从没为晓菊拿不出手的针线活儿难为她，对象也是很听话的那种。“女人哪有不会做针线活的？总不能连自己的都要别人做吧！怕是婆家容不下啊”张氏可不觉得女儿会命好的找个不嫌弃不会针线活的媳妇，“她也不是不会，就是做的不怎么好罢了，自己都不嫌弃你担心什么？大不了还有我们姐几个呢，每人帮她做一些就够了”姐妹嘛，都是要互帮互助，何况还有个手巧的大姐。

现在晓梅更担心的是村里房子是否能经得起连雨，每家房子都差不多，几乎都是泥坯土房，平时还行，就是经不起连雨吹打，水浸泡。如果没记错今年七月分将迎来一场特大连雨天，接到积水房屋浸泡，年久失修的房屋几乎尽毁，现在能做的就是先输通沟渠，尽量把村里积水排出去，再一个是准备好十来日的柴火粮食，这点不用担心，空间里多的是，足够全村吃喝一两年。沟渠在开春时李有福已经带人疏通过，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经得起考验了，因为这里是坨地多不担心排水问题。能做的准备都做了，尽人事听天命，晓梅越来越相信一切随缘，顺其自然，人力有限，能做的只要做好，结果是什么就是什么。消极也好积极也罢，学会接受最重要。

到七月天热的让人难耐，半个多月一滴雨也没下过，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来气，每天傍晚一群群蜻蜓低空飞行，这让孩子们又有了乐趣！每天都有孩子挥舞着扫把捉蜻蜓，捉来放进屋里说是吃蚊子，可没有一个蜻蜓能活两天，道理不明白。孩子们还是乐此不疲，老太太们喜欢坐在树荫下闲聊多年的媳妇熬成婆，有了媳妇们当然就要享几年清福，帮着带带小孙子小孙女就好。中午太阳最足时男孩们就结伴去河里洗澡捉鱼，因为每年都能听说有人淹死过，大人也管得紧，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哪家媳妇在喊着自己孩子的声音，就怕去河里玩。也许是逆反心理也许是河水有吸引力，不管什么理由每天依然有那么多男孩子去河里玩耍，回来后再用草穿上几条鱼拎回家，媳妇们一边骂着孩子一边收拾鱼。晚上吃完饭全家就会坐在院子里摇着扇子说说话，会讲古的讲讲一辈辈传下来的故事，最吸引人的还是鬼怪狐仙黄大仙等经典故事，故事听了一遍遍，依然吸引众人的耳朵。节目每天都上演，晓梅像一个过客一样看着世间百态，能重新活一次真好！

午后一声闷雷打破沉静，随后大雨倾盆而下一点也没给人们准备的时间，下地的农人仓皇奔跑回来，在家的赶忙收拾院内东西往屋里拿。晓梅跟着张氏晓兰冒雨往屋里捡东西，不能拿回屋里的就要栅好，最后还要把窗户上的苇帘子放下，不然雨一会儿就会把窗纸打湿加上风根本扛不久。张氏站在门口一直往外望，晓梅知道她在担心李寿春，“娘你先进来吧，爹一会儿就应该回来了，雨都进屋了“你们都先进去，我等一会儿”张氏哪里在屋里呆得住！雨雾中一熟悉黑影奔进来，张氏连忙把门开大：“怎么才回来？看要下雨还不赶紧回家？”张氏心疼的埋怨道，又吩咐旁边的晓梅“晓梅去抱点柴烧水让你爹洗洗，别感冒了”伸手又拿出布巾递给李寿春让他先擦擦脸上的雨水，“今儿去的三沟那块地，不好走耽误点时间，半道想找地儿背雨着，看雨不像是阵雨又赶这跑回来”李寿春一边擦脸一边对张氏说道，“这雨也是前阵子一直闷着就是不下，这回解渴了，这么大的雨什么地都浇透了！”张氏关好门，屋里顿时黑了起来，晓梅点上油灯放在灶台上，里屋晓兰也点上一盏，苇帘子一挂上屋里也是一片黑暗。庆祝和凤儿老老实实的在抗桌上写字，这是晓梅给的任务必须完成，不然---他们可不想看二姐那阴沉的脸色！

76.雨中

晚饭后一家人围坐炕上，李寿春靠在被垛吸烟，张氏和晓兰纳鞋底，晓梅则考晓菊凤儿庆祝生字，简单加减法，如果忽略外面时断时续的雨声生活倒是很安逸温馨。张氏看着几个儿女嘴角上翘，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有自己的屋子，能吃的饱饭，儿女双全一个女人一生求得不就是这样吗？现在唯一让她操心的就是要为大女儿找个好女婿，想到此张氏手上的活不由慢下来，于家还是一直惦记着自家闺女，总是不死心，大闺女有了人家二闺女也行，也不看看他们家什么条件，大女儿不成二女儿更不能嫁到他家，晓梅最有主见，也最反感那家人，想求娶晓梅想都不要想！何况张氏每每想晓梅的事时不由就会想到虎子，不管是当妈的上心，还是多心总觉得虎子对晓梅总是依赖，每次捎信也必提到晓梅，虽然现在都还小，如果真能成也是一件好事，晓梅将来跟虎子定错不了，想到此有时偷偷一笑，晓兰按理如果有好人家也该定下来，提亲的倒是不少，可总有不是这里不太满意就是那里不合适，双春走后想在乡里找个合适的泡汤了，闺女嫁远了又担心，附近村的庄户人家每家人口都很多，去了少不得受罪，如今能有几户人家吃得饱眉头又是紧皱，不由叹口气。